白癜风治疗最便宜的医院 http://m.39.net/pf/a_4620782.html文/李丹“一会儿给你看些资料,你看完也会心动的。”话落,53岁的王琳发来一些链接和图片,有当地媒体的宣传报道、领导莅临指导的现场照片,也有参与者拍摄的庆典活动视频。而这所有资料的主角只有一个:湖南益阳纳诺老年公寓。年,王琳从邻居那儿得知纳诺,说是3万块可以预订一个养老床位。“我只有一个女儿,在我们那儿,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。”王琳告诉笔者,她和丈夫商量着,两人先在家相伴养老,一人去世之后,剩下的另一个人住进养老院,“起码不会死在家里没人知道”。随后,3万,5万,11万,29万,在纳诺工作人员“钱存得越多,之后入住折扣越大”的说辞下,王琳把夫妻俩所有的积蓄都投了进去。年7月17日,纳诺因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被立案侦查。半年后,年1月21日,一条视频在网上发酵。视频中,62岁的曹某林纵身从湖南益阳资江大桥跳下。据发视频的刘一木介绍,老人生前以做杂工为主,攒了一辈子的17万积蓄被纳诺骗光,维权无门,心生绝望。在我国,养老行业存在某种程度上的“割裂”现状:高端养老门槛高,公办养老床位少。而盘踞在中间的民办养老则难免面临“回本周期长”的难题。在此背景下,预售/预租养老床位成了低成本获取资金的一种方式。这种方式是否必然导致暴雷?当房地产等企业开始进入养老行业、谋求新的增长点时,养老产品“金融化衍变”的趋势意味着什么?养老难题下,我们又能为老年人做些什么?风波1月21日下午4点,刘一木发了一条微博。视频里,62岁的曹某林脱下身上本就单薄的衣服,从益阳资江大桥纵身一跃,跳入30米下的江水中。“当人没办法解决问题时,就只能解决自己。”有媒体人如是评论。而曹某林无法解决的,是“投了17万进养老机构,打了水漂”的维权无望,“被立案侦查定性为‘投资受损人’”的无奈,抑或“老伴病情恶化,家里拿不出医疗费”的绝境。微博发出后,随即收获了8万多次转发、7千多条评论和十多万点赞。随后,《中国新闻周刊》跟进报道此事,“湖南益阳老人跳江事件调查”分别登上微博热搜、热议榜,以及知乎平台热榜首位。而舆论的中心,除了曹某林,还有益阳市纳诺老年公寓发展有限公司(下称“纳诺公司”)。天眼查显示,纳诺公司成立于年6月,注册资本万元,经营范围为老年人养老服务、休闲垂钓等。年1月,在纳诺公司的基础上,益阳光辉颐养健康产业有限公司成立。公司开业的场景还一度登上《益阳新闻联播》。随后,湖南省红十字协会、益阳红十字协会领导出席了开业庆典。“怎么会是骗局呢?”年7月8日,王琳听说“纳诺公司出事了”,但她的第一反应是“不可能”。当时,她只听闻有人把钱放进去了一年、两年,但到期后取不出来。还有人说,当年4月份就开始有人“在维权”,只是他们住在镇上的不知道而已。9天后,王琳信了。当天,益阳市公安局资阳分局发布公告称,已对纳诺公司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案立案侦查,已抓获包括该公司法人代表在内的多名犯罪嫌疑人。看到新闻的瞬间,王琳形容自己“想死的心都有了”。笔者在湖南红网“百姓呼声”栏目以“纳诺”为关键词进行搜索,共有19条受害者投诉。其中一条投诉写到,“纳诺公司非法集资4亿元以上,欺骗近名益阳老年人”。图源:湖南红网“百姓呼声”当地维权志愿者刘一木则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,除纳诺外,夕阳红、胭脂湖、阁老、怡心苑、颐和寿康、衡福海等十余家预售型养老机构“全线暴雷”。自《中国新闻周刊》后,全国各地媒体纷纷赶往益阳当地,从不同侧面试图还原跳桥者曹某林的绝望,以及“预售养老床位”模式的套路和暴雷点。1月25日,刘一木退出了曾由他组建的受害者维权群。群里,有人无奈称“只留下一地鸡毛”,也有人呼吁选出顶替者,带领大家继续推进维权事宜。北京天平(长沙)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刘京成告诉笔者,立案后,公安机关会通过银行流水、询问受害者、核对财务账本等方式进行侦查取证,再将案件移交至检察院审查起诉,由法院作出判决。“如果对方资金链断裂,也就无法履行实际的民事判决。”在刘京成看来,公安机关能做的,是组织受害者做好债权登记,把能追到的财产“按剩余比例返还给受害者”。此外,刘京成还提醒,有承接集体诉讼维权案的律师,但非吸(非法吸收公众存款)案件中受害者这边的少,“要注意防范不法分子利用起诉捞一笔”。痛点“信息不对称,加上恐慌,导致老人有时候做出一些外人看来很愚蠢的行为。但我们要进入到他们的状态,看到他们的恐慌。”中山大学政治与公共事务管理学院副教授陈永杰告诉笔者,过去十年,来自房地产等行业的资本开始进入养老行业,并在过程中“不断在媒体上、在老年人的信息渠道里夸大养老危机”。制造恐慌的结果便是,“用家底换一个养老床位”成为了普遍操作。年,“北大教授钱理群卖房住养老院”的新闻引发热议,该话题在知乎上获得76万余次浏览。而社会资本在进入养老行业的时候,显然还抓住了老人的另一个痛点:没人照顾,不想麻烦子女。王琳只有一个女儿。在他们当地,“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”,没事儿尽量不麻烦。于是,王琳在听到可以预订养老床位的时候,毫不犹豫地订了一个。她计划着,老两口先在家里相伴养老,其中一个人去世后,剩下的另一个人住进去,“起码不会死在家里没人知道”。而在《南风窗》的报道里,跳桥身亡的曹某林性格里有些“缺爱”,却偏偏组建了一个复杂且结构不稳定的家庭。妻子带着一儿一女跟他再婚,子女没有跟他生活在一起,父子、夫妻关系不和。抓住老年人的痛点后,针对性营销套路就开始了。“百姓呼声”上的一则投诉里写到,受害者在公园闲逛时遇到一对和蔼可亲的年轻男女,“他们一口一个叔叔阿姨,说自己是益阳市办的最好的纳诺养老机构的业务员,要了我们的手机号,一有活动就会邀请我们参加”。刘一木则将营销套路总结为:给老人小恩小惠,混熟后降低老人的风险意识。平时搞活动送礼物,让老人有便宜可占,“让老人觉得他们(工作人员)比亲人还亲”。更甚者,工作人员还会扮演苦情戏,说业绩压力大,完不成任务没工资,“让老人觉得有亏欠,不帮不行”。起初,王琳投3万元预订了一个床位。随后,工作人员告诉她,交5万元可以签《至尊养老服务合同》,不仅到期后可以悉数拿回全部的钱,还能在合同有效期内享受单个床位价(元)七折的福利。随后,在“投的越多,福利越多”说辞的引导下,王琳总共投了29万,签订了三个不同的合同,这是她老公在外打工20多年后“家里所有的积蓄”。“群体性的不幸,不能依靠中奖似的舆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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