益阳名人谢声溢之十六 人无完人 老汉 今天是谢声溢的最后一集,虽然关于这位始专员的故事远没说完,但一晃4个月,《益阳在线》“文化益阳”这块阵地又如此金贵,老汉得考虑让高手上场了。 这里,我特意摘录上集三位跟帖者的几句留言,以示对这4个月来众多跟帖和留言者的感激—— 蚂蚁:谢声溢精忠报国,不与争功,高风亮节,处处烁金。感谢老汉的传记,让我们看到了自卫团“步枪打下飞机”的奇迹,看到了谢声溢领导下的益阳军民成功阻击日寇西进,为抗战最后胜利而立下的奇勋伟业…… 贝妈徐燕平:谢司令当年只有三十出头,为何觉悟如此之高?心怀如此之广?战术如此之精?这分明是一位普渡众生的活菩萨! 力木:感谢老汉抢救性的挖掘,把益阳这段抗战的历史补充完善,让益阳人身临其境地看到了烽火硝烟的抗日战场。为老汉走访和记传所付出的辛劳而点赞! 其实,老汉我辛劳算不了什么,正如大家对谢声溢所感佩的,我不过也是被谢声溢所感动,所激励,而做了一点点应该做的。甚至有一些事例,考虑到大家的接受习惯和对友党友军的抗战认识有个过程,我还不敢端出来。 如桃江县浮邱山乡一位叫周春泉的老人,就跟我说了这样一个故事: 当时的桃江称“上益阳”,因谢声溢的抵抗政府迁到这里,日寇的多次清乡围剿,加上谢声溢的诱敌深入,桃江因此而遭了不少灾。 年春,日本人到双江口和鸣石滩清乡,一来就杀人放火,强奸妇女,抓鸡牵猪,抢粮倒油。面对暴行,我们老百姓没办法,但有一个人却悄悄作了记录,他就是龙麟镇即老县城的维持会长杨鹤林。此人虽为日本人治下的会长,但却是在谢声溢的专员公署备了案、宣了誓的,即面对日军的围剿,他必须一路跟随,并准备好充足的物资“慰问”,目的是不让日军抢劫老百姓。另外,对凡遭抢劫或被焚烧的人家,他调查记录后须报告给谢声溢,待日军一走,就有人来慰问和补偿。 如就我记得的,我们村的杨寡妇被日本人打死一条狗,倒了一坛油,都补偿了,但张菊生说他的牛被杀了,却没补偿。因为杨会长证实,那次日本人没有杀牛。后来才晓得,牛是受惊后被安化人顺手牵羊了。日本人把我家一头两百斤的猪牵了去,准备要我四哥烧开水毛猪,也是杨鹤林赶来,说他从城里带了猪肉,是专门犒劳皇军的,日军才让我父亲把猪牵了回去。 因为为人民做了好事,也因为是专署派的“卧底”,所以光复后,伪县长陈炳辉被镇压,商会会长戴正宜被定为汉奸判刑8年,但杨鹤林却毫发无损,被政府留任。下面这个《桃江县志》,虽然对谢声溢的补偿没有记载,但日本人的罪行都一笔笔记得很详实,这恐怕与“悄悄作记录”的杨鹤林有关。 当然,谢声溢所做的,不过是物资上的补偿,对死去的人和被奸淫的妇女就无能为力了。但也正因为做了他力所能及的,老百姓便记了他大半个世纪。虽然老汉无有更多史料支持这类记忆,但根据谢专员的一贯为人和办事认真,却不难相信也不难推断他的出发点:既然“上益阳”是他管辖的范围,对因日军过界扫荡和我军诱敌深入而给百姓造成的损失,他就应该负责。于是便有了敌人的罪孽让他来消除或弥补的奇闻了。 有读者会说:谢声溢这么好,是古今难得的完人呢! 在谢声溢诞辰周年之际,他的学生和部属曾出了一本纪念谢将军的书,对他的描述也不乏完美。说他作为军人,特别注重仪表,即使是旧军服,也洗得干干净净,烫的平平展展,皮带和马靴,擦得焕光发亮。当入伍生教导团团长那几年,不管天晴阴雾还是落毛毛雨,每天早晨五点半起床,15分钟后就戴上白手套,军容整肃地铁立在操场中央,等候出操的学员了。 然世上没有完人,谢声溢也一样。 他的部属和学生,包括地方上共过事的同事,对他耿耿于怀的是,谢声溢脾气暴躁,爱搧人耳光。 前面介绍过,年谢声溢刚到益阳上任,在城区设了7口防空警钟,一名叫贺述生的毛头小子竟爬到七公庙的钟架上,撞钟好玩,结果给居民造成不必要的恐慌,谢声溢一气之下搧了他两个耳光。但如果说这次知道的人不多,事情也挺简单,下面这个耳光就不同凡响了。 话说谢声溢的别动军,下面有一个消防大队,队里有几个从东北逃难过来的大兵。这天,他们中有4个邀了去街上理发,想照张相寄回老家给父母看看。 来到“大华理发店”,一看那价格,比剃头挑子贵了10倍以上。不过,里面有扯布扇的,有递毛巾的,还有泡茶续水的;至于服务项目,有电烫、火烫、奶油烫、翻眼皮、端落枕、掏耳朵等,把4个东北大兵都看傻了。不过既然来了,就理吧,便问老板,理陆军头多钱一个。 带兵的谢声溢当年剃的是光头,但是他照顾年轻人,允许他们理那种有半寸头发的平头,即如今的“板寸”。 谁知,这板寸也比外面贵了七八倍。大兵又与老板谈,我们不要扯风扇,也不要泡茶、递毛巾啥的,比剃头挑子贵两三倍也没问题……说穿了,他们是想过一过坐转转软椅的瘾。 未料,话没说完,一个做奶油烫的青年就嘲讽开了:没钱就上剃头挑子去啦,搞得别个理发都不安宁! 这4个大兵在东北可能受够了日本人的气,没想到在益阳又遭有钱人的奚落,于是,仗着人多势众,冲上去就把那年轻人提了起来。 可那年轻人不慌不忙,朝店门口的跟班打了个手势。不出半刻,一下进来二十几个打手,把4个大兵像包饺子一样围了拢来。然后一顿拳打脚踢,又像扔麻袋一样“嗨哆嗨”扔到街上去了。 原来,近几年益阳常有伤兵闹事,一些商店或几个商店雇一班打手是常有的事。加上这“奶油烫”乃大码头“谢新泰钱庄”老板的儿子,叫谢天佑,南开大学毕业后在天津英国领事馆任职,日本人占领天津后回益阳做了少掌柜,平时就看不惯兵痞闹事,此次做奶油烫是为了照订婚照,不想却遇到这几个讨价还价的大兵,以为又是过路兵痞滋事,于是便出现了这场误会与风波。 这几个大兵挣扎着回到营房,向弟兄们一讲,一下便炸了营,大伙抄起枪便往理发店跑。 谢声溢闻讯赶到时,二十几个消防兵已与谢天佑的四十来个持棍打手对峙着,情势一触即发。 谢声溢进来后,问清了谁是谢天佑。只见他默默走到他面前,揪住他领口“啪啪”就是两耳光,把才做的奶油烫也打得蓬头散发。可怜那几十个打手被谢声溢的气势镇住了,竟没一个动手的。 这时钱庄老板,谢天佑的父亲谢新泰走上前来,突然一声:啊呀,不知谢专员大驾光临,失敬失敬!回头便对打懵了的儿子喝道:逆子,给老子跪下,这是你本家叔叔谢声溢将军,赶快赔罪! 谢声溢见谢老板如此高姿态,便说:冲撞,冲撞,不知是本家兄长之子。这群东北士兵,他们的家乡被日本人占了,逃难来到我们湖南,是我入伍生团破例招来的,这次又跟我到益阳。当兵的兵饷少,大家都知道,他们不赖不诈地跟老板还价,这有什么不对?可你少爷却看不起他们,像嫌弃叫花子一样把他们打了出去,你说叫这些失去家园的孩子怎么想?他们在老家受日本人欺负,出来了,又受同胞白眼…… 一席话说得那些士兵都枪口朝下,低下了头,有的还哭出了声。 谢天佑到底是大学生,听此陈情后,连忙站起来拱手作揖:东北弟兄们,兄弟我误会了,以为又是伤兵闹事,不想却是弟兄们尽孝子人伦之情。兄弟我也是想理发照个订婚照,嫌坏了兆头,这才得罪了你们。我这里向大家赔礼谢罪了!说完,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礼下去,半天没起来。 其父谢新泰更会做人:东北子弟的孝道人伦,老夫敬佩,今日犬子莽撞多有得罪,本钱庄敬请东北子弟在大华理发店做全套理发,再去中英照相馆照相,费用均由本庄结算,也算是我们父子对各位的赔罪,对谢将军的景仰! 下面,再看两扇耳光。 因为搧的是官员,这里,有必要将益阳沦陷的情形交代一下。先看一张老汉勾勒出来的当年益阳行政区划图: 蓝线代表志溪河,红线是现在的长益公路,当年叫渝沪线。蓝线以东,为沦陷区,以西,是谢声溢直接督察的第五行政区。因志溪河两岸均无足够的兵力,所以两岸的百姓基本可以自由往返。特别是官员,因日本人不直接行政,沦陷区的官员任命虽属汪伪政府,但该“政府”不得人心,且鞭长莫及,所以绝大部分官员“身在曹营心在汉”,有什么事了,仍习惯性地到西边来汇报,谢声溢对这些官员自然也一视同仁。说白了,沦陷不是你们的错,不来汇报就错了。 不过有个官员来汇报,却挨了两耳光。 官员刘迪湘,沦陷区新桥乡(今新桥河、李昌港)乡队副,年秋来汇报。说乡队,是汪伪军政一统的产物,即乡政府与保安队之谓。刘迪湘虽三十不到,但脚套长筒靴,眼带金丝镜,身穿香云纱,手执檀香扇,还雇了一顶轿子,优哉游哉往桃江凤凰山而来。过株木潭时,因轿夫去小解,他便停轿在路边。此时恰逢谢声溢到前沿私访,刘迪湘便喊住了他: 喂!那走路的,五督察区还有多远哪? 谢声溢见他两脚搁在轿杠上,官气十足,便答:不到十里了,你这人架子好大呢!到督察区做什么呀? 怎么滴?我新桥乡的乡队副,到专区行政处有公干! 两小时后,谢声溢回到专署,特意来到行政处。行政处长熊世开,就是上次打下飞机后负责新闻的官员,忙向刘迪湘介绍,这是我们的谢专员。刘迪湘慌忙站起来想握手,却谁知谢声溢未伸手,而是站得笔挺地给他下令:立正!刘迪湘怔了一下,旋即收手缩脚来了个立正。 谢声溢上前一步审视一番,然后大声训斥:自蒋委员长提倡新生活以来,党国就取消了官员乘轿,你年纪轻轻,不知恭俭让,还一身的匪气,哪像个党国官员?说完,就是两耳光。打完之后又说:你是想入汉流、当袍哥,还是想做民国官员,给你半年时间,你自己选择,今天的行为,就暂不给你入档。 刘迪湘大概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正气凛然的大官,自始至终噤若寒蝉,不敢吭半声。待谢声溢训斥完毕,一个九十度鞠躬后便悄然走了。谢声溢这才向熊世开讲明为何训斥他的原因,并要熊处长密切乌鲁木齐治疗白癜风医院治疗白癜风什么药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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