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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上回:

第三回钦云愿为连理枝

桃花园里马为媒,一见钟情比翼飞。

女貌男才天配对,情坚不怕巨风吹。

长沙——自古以来就是繁华之地,有“屈贾之乡”、“楚汉名城”、“潇湘洙泗”之称;是湖南省政治、经济、文化中心。

武汉沦陷,长沙就敞露在日寇的枪口下,战争的乌云压城而来,然第九战区的司令部移至长沙,人们对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将军非常信赖,长沙城仍保持着昔日的繁荣。

司门口店铺鳞次栉比,长沙的名店潇湘酒店、利生绸缎铺都云集于此。街上的行人多而拥挤,一个个头高高的戴着礼帽,上身着桔红丝绸布扣马褂,下穿淡灰绸袍;左边一个个头高挑的姑娘,身穿白色丝质旗袍,披肩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淌在背上,青春活力,她挽着他走进利生绸缎铺。

店铺管事先生见他们立即迎上前,说:“徐老板大驾光临,有失远迎。”并领他们去贵宾房,吩咐伙计上茶。

徐老板坐定后说:“刘管事你真客气,我今天带小女来长沙玩玩,路过贵号就带她进来看看,若有时新的好物品也买些回去。”

“啊,旁边的是你千金,长得真好看,像电影明星周……哦、哦周璇。”刘管事直着眼望着那姑娘,结结巴巴地说道。

徐小姐被刘管事夸赞得有点不好意思,脸红晕起来,低下头抿着嘴,心里却是美滋滋的。

“刘管事谢谢你的夸赞,小女庆云是想到贵号买些东西,我们出去转转。”徐老板拱手说。

“那好,你们父女到铺里多看看,需要买什么找我就是,我就不陪你们了。”刘管事说完就出去了。

徐老板与生利绸缎铺是同行,他叫徐祖湘是益阳华昌绸缎庄的老板。他四十六七岁,高高的个子、身体硬朗,他发际生得上,饱满的天庭有些凸出,一双黑长的眉毛横在一对丹凤眼上,眉宇之间,浩气凛然;半闭半开的眼睛里藏着让人难以琢磨的智慧;悬胆鼻子带着众多的财帛,一张适中的四方嘴和微翘的下颌,更显富贵之相。然而,他过于严谨和一丝不苟,他没有半点轻浮气,脸上被板得缺乏笑的纹路。他在益阳城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,他走到哪里,凡知晓他的人对他总是特别恭敬。他虽是个商人,却不唯利是图;他通读圣贤之书,愿做仁义之事;他对穷人、难民也会慷慨解囊相助。他虽有些古板,但能循理办事;他虽有些守旧,但能吐故纳新。

徐祖湘这次来长沙,是因为宝贝女儿庆云,吵着要来长沙玩。他不得不依顺女儿,带她来长沙。他视庆云为掌上明珠,自小就百般宠爱,庆云长大了不但漂亮,而且聪明伶俐更加讨他喜欢和疼爱。按理来说,长沙已处在战争的前夜,即是战火纷飞之地,应去躲避远离才是。庆云在家向他撒娇发嗲,他拗不过女儿,只有带她前来。

徐祖湘与庆云在生利绸缎铺转了一圈,庆云在丝绸围巾柜台看上新款式的围巾,她给自己挑了一件,并给母亲、妹妹和弟弟各挑了一件。

他们出了生利绸缎铺,徐祖湘对庆云说:“爹带你去天心阁,看看长沙的古迹。”他用手招了一辆黄包车,父女俩坐上去,吩咐车夫拉他们去天心阁。

长沙天心阁始建于明末,清乾隆年间重修天心阁。

长沙天心阁由于地势高,为长沙攻守险要,这里便成了兵家必据之地。

徐祖湘向庆云讲述:太平天国时,西王萧朝贵率军攻打长沙就是从这里进攻的。至今城墙上还留下了一些我们看得见的炮眼。

孙中山与我们湖南长沙人黄兴在日本组织了同盟会,当时派遣同盟会会员陈家鼎回湖南组织同盟会机关,其秘密机关开始就设在天心阁内。后来也成了大事,推翻了满清王朝,建立中华民国。

庆云听父亲讲解这些历史,听得很入神,她觉得父亲很有学问。

日下三竿,黄昏已近。西边的天空,渲染了一片红霞。初春的晚风,劲吹过来,给人带来一阵寒意。

徐祖湘摸了摸庆云的手,说:“庆云,你冷吗?”

“爹,我不冷,你冷吗?”庆云娇滴滴地说。

“我觉得有些寒意,天晚了,我们下去找黄包车到火宫殿吃东西去。”徐祖湘说着,拉起庆云的手往山下向天心阁出口方向走去。

徐祖湘带着庆云来到坡子街,火宫殿门外已是华灯初上,游人如织。火宫殿外面摊担罗列,成为小吃闹市。火宫殿里面热闹非凡,都是长沙食客或是外地闻名而来的吃客,他们想方设法寻来这里以满足舌尖上的快感。

徐祖湘指着这热闹的场面对女儿说:“庆云,这里的热闹,可与北京的天桥、上海的城隍庙、南京的夫子庙相媲美,可惜前面那三个地方都被日本人侵占了。”他说话中带着浓郁的伤感,他们到里面找到位子坐下后,他招手要店堂的伙计给他们来两个煮汤锅。

庆云对父亲的谈话,虽在讲述历史故事,但都与抗战相关,她的心已不在玩耍上了,也在为战争担起心来。

庆云一边吃着煮汤锅,突然,她抬起头对父亲说:“爹,我们明天坐早班船回益阳吧。”

“你不是说要到长沙多玩几天吗?”

“爹爹,您今天领我到过这些地方就可以了,这些地方都是最具长沙代表性的地方。现在战事吃紧,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呢。”

“那好,我们现在回酒店,要酒店给我们订明天上午的早班船票。”

徐祖湘领着庆云回到潇湘酒店,酒店进出的商贾老板、老爷太太少了;政府官员、戎装军人多了。酒店里的留声机传出周璇唱的《何日君再来》歌声:今宵离别后,何时君再来。那种悲怆几尽绝望的声调和歌词,深深地揪住庆云的心。她几乎刹那间成熟起来,对那些出生入死的军人们十分敬仰,真心为他们上战场祈祷!

次日下午,轮船靠在益阳大码头,徐庆云挽着她爹下了轮船,李管家带着徐大壮拉着车已在码头等候,徐大壮接过徐老爷的行李,要老爷和小姐坐在他车上,拉着就奔徐府而去。

庆云挽着爹走进豪华的大客厅,徐祖湘习惯性地喜欢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喝茶,并边喝茶边看自己订的《湘报》。庆云到内屋去见母亲,她来到母亲房间,母亲正午休起来,在梳妆台前补妆。镜子里亮出一个,皮肤白皙,五官周正,一举一动都很优雅的女人。她偷偷地走过去,在母亲的背上轻拍一下,叫一声:“妈!”

庆云妈用手握着胸口,转过身来见是庆云,她惊讶地说:“你这鬼丫头,没规没矩的,你不是说要到长沙多玩几天,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。”

“长沙虽比益阳大得多,也很热闹,但也弥漫战争风云,我看爹爹心事很重,我就要求回来了。”庆云娇声地说道。

“这就懂事了,女孩子不要风风火火的到外面凑热闹,要在家守闺房。这样才嫁得出去。”庆云妈用手指在庆云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,疼爱地看着她说道。

“妈,我在长沙最大的绸缎铺——生利绸缎铺,给您买了一条围巾,您看好不好看。”庆云娇滴滴的说着,并将围巾围在妈的脖子上,将妈拥向穿衣镜前照照。庆云妈在镜子里看见,那围巾的色泽配在她的脖子上,更增添了几分美色,心里乐滋滋的,嘴里不停的笑着说:“还是我女儿有眼光,会买东西。”她围着围巾在穿衣镜前,左右前后都照了照之后,她把围巾脱了下来,问:“庆云,你爹呢?”

“爹在堂屋喝茶、看报纸。”庆云答。

庆云妈与庆云来到堂屋,见徐祖湘皱着眉头,庆云妈立即问道:“庆云爹,你怎么啦?”

徐祖湘指了指八仙台上的报纸,有些怒气地说:“倪氏酒厂,如此出风头;竟然将一个毛头小子,大登特登!”

庆云赶紧走过去,拿起桌上那张《湘报》一看:头条赫然写着《记年轻有为之士——倪迈钦》的大标题。下面刊登了一张照片——一个留着短发带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,五官标致、棱角分明,颇显帅气;挺直的身板,虽穿着西装、打着领带,但充满军人的英气。

报道中说,倪迈钦二十三岁,从庐山军官教导团辞职,回家办酒厂支援抗日前线。庆云看到这些,心中莫名其妙地有些噗通噗通地乱跳。对倪迈钦的照片又看了几眼,脸上情不自禁地泛起红晕。

“爹爹,倪家办酒厂与我们丝绸毫无冲突,况且他们也是为抗日,那年轻人未必自己想出风头,报纸要树典型,是号召大家抗日嘛。”庆云分析着对父亲说道。

徐祖湘听庆云这么一说,脸上的怒气渐消,他用慈爱的目光看了庆云一眼,说:“还是我闺女聪明、有头脑,他搞他的,我生哪门子气呢?”他看了看庆云,觉得她确实长大了,他接着说:“庆云啊,你也二十岁了,早就到了出嫁的年龄,前次在商会上碰到李老板向我保媒,将你说给陶家大公子。我没置可否,不知你是否愿意?”

“爹呀,女儿还不想嫁,您嫌弃女儿了,现在是民国了,讲究恋爱、婚姻自由,不用媒妁之言,男女直接面谈。那陶公子长得怎样都没看见,我怎能信口答应。”庆云噼呖啪啦说了这么多。

“庆云呀,您爹怎么会嫌弃你呢,你一直是爹妈心中的宝贝,女大当嫁,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;你不要总强调新派,我和你爹洞房那天才见面,不也很好吗?”庆云妈在一旁说。

“爹妈,总之,我的郎君,我要自己选,您们不要逼我。”说完她睁着一对大眼睛噘着嘴,一副认真的样子走开了。

春天,明媚的阳光普照大地,杨柳吐出了新芽,大地呈现一片清新的嫩绿,春意盎然中总是孕育着喜庆。徐府被柔和的阳光染上一片喜庆的金黄,屋前的桃花已开出了花蕊,喜鹊在树上欢快地跳跃着,叽叽喳喳叫得欢。

一队抬着系着红绸子物品的队伍,缓缓地朝着徐府走来。

徐祖湘对这突如其来的队伍,感到茫然。他着一身长袍马褂,戴着一顶瓜皮帽,提着一根镶银的红木手杖,出门站在门口。一个留着山羊胡子,穿着长衫的中年男子拱手笑道:“徐老板,好久不见。今特来贵府打扰。”

“李兄,别来无恙,今来寒舍,有何指教。”徐祖湘拱手说道。

“小弟无事不登三宝殿,今特为一桩喜事而来!”

“李兄客气了,敢问何喜之有?”

“上次在商会上,我与你谈的令千金和陶府大公子结秦晋之好的事,你没回绝,陶老板闻令爱温婉贤淑,就托我为月老前来牵红线;我也想成全这桩好姻缘,讨杯喜酒喝,哈哈!”

“这个嘛……哦……”徐祖湘摸了摸脑壳。

“莫非徐老板嫌陶家……”

“不,不,李兄这是哪里话,陶家乃书香世家,祖上又做过大官,我是怕高攀不上。”

“这个不必担心,这是陶公亲自来家央求小弟来做媒的。”李老板见徐祖湘听了这话后,仍面有难色,便道:“莫非徐老板还有什么难处,不妨直说,小弟向来直来直往。”

“李兄,你有所不知,犬女受新潮影响,追求什么新女性,说婚姻之事要自己做主,我得问问她的意思啊。”

“这个当然,这个当然,女大父难为嘛,哈哈,这是陶家委我送来的见面礼,我先回去了,静候您的佳音。”

“礼物不能收,不能收……”

“这是陶府送来的东西,哪有要我带回的理,小弟回去也不好交代啊。”李老板一边说一边拱手告别。

晚饭的时候,大家正在吃饭,庆云虽然知道白天的事,却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。徐祖湘看了看庆云,喝了口酒,缓缓地说“庆云啊,今天陶府托人来提亲了……”说完又望着庆云。

“哦……向谁提亲?”庆云没看父亲,淡淡的说,声音里却带着怨气。她继续吃着饭。

徐祖湘摸了摸下颌笑着说:“当然是向你提亲,你觉得怎么样?”

“我不觉得怎么样?……我吃饱了。”庆云说完将碗筷一放,朝自己闺房去了。

当天夜里,徐祖湘叫人把陶府送来的礼品送了回去,并诚恳地向陶公和李老板写了两封回信致歉。

春天是万物复苏、桃李争艳之时节,也是少女萌春之时。庆云在房里翻看《红楼梦》,只听得门外“大姐,大姐……”的叫声,紧接着一个穿海军服配背带裤,留着时兴的“五四”短发,樱唇上抹着淡淡的口红的少女,她背着书包,手里拿着一张报纸,跑了进来。

“什么事啊?霞云,慌慌张张的!”庆云惊讶地看着她问。

“姐,你在屋里。你看到过这张《湘报》吗?”

“怎么啦。”

“今天,我们学校组织开会,校长在会上向我们讲述了报上这个人,是抗战的英模,要我们向他学习。他是我们益阳人,叫倪迈钦。他原来是庐山军官教导团的军官,现在又从军队里出来转为经商,向抗战前线提供军需,而且做得非常成功!”

霞云拿着报纸递给庆云,并说:“这报上有他的事迹报道,还有他的照片,他很年轻,帅呆了。”她钦羡的说出后,她的脸羞红。

庆云看见那张照片,心里酥酥的、痒痒的,脸上也立即通红。

这时,小弟卫国背着书包进来了,见那张有倪迈钦照片的报纸,放在书桌上,再看大姐、二姐的脸都绯红。你们在谈论倪迈钦吧,我认为优秀的男儿应奔赴沙场,躲回来办厂不算英雄。

“卫国,你乳臭未干懂得什么,现在的战争讲究的是武器装备。日本飞机能在天空中狂轰烂炸,我们的飞机不但性能差,而且连燃料——酒精都缺乏;报上说倪迈钦办的酒厂就是为生产高质量的酒精以供军需。这与上前线打鬼子有什么区别!”庆云义正辞严地说。

卫国嘴里啧、啧的,用眼睛认真地看着庆云,做了一个鬼脸说:“大姐,你是否爱上他了,这样帮他说话。”

“去、去,你这个小鬼头,你再说,姐要撕烂你的嘴。”庆云说着就去打卫国,卫国赶紧躲到霞云的背后:“二姐,你帮我。”

霞云一边用手挡着庆云的手,并调皮的说:“大姐,我看卫国没说错,你可能是真的爱上了他?”

“你这鬼丫头,也跟着乱说,我不理你们了。”庆云说着,红着脸,羞羞答答地出去了。霞云与卫国紧跟她后面,嘻皮笑脸上前拉着她的手:“姐,你真生气了。”庆云看见他们那副样子,忍不住笑了出来。霞云、卫国:“我们就知道姐不会生我们的气。”

“你们今天一定有什么事求我,才这样低三下四的。”庆云一本正经地说。

“姐,过两天是礼拜天了,现在正值春天,桃花开得正艳,我们想到桃花源去春游赏花。你带我们去,父亲一定会应允,求你带我们去,好吧。”霞云、卫国一起同时说。

“陶渊明曾说过:‘忽逢桃花林,夹岸数百步,中无杂树,芳草鲜美,落英缤纷。’那里的桃花一定很壮观!”卫国说。

“报上说,倪迈钦的酒精厂,也办在附近。”霞云眨了一下眼说。

庆云听霞云说倪迈钦的酒精厂,也办在那里,更加激起她想到那里去看看。

庆云与父母说,她要带弟弟妹妹去桃花源春游赏花,父母欣然同意。于是,三姐弟趁着礼拜天,也正是农历三月初一去桃花源。(后续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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