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2021/5/20来源:本站原创作者:佚名
喜游仙峰庵

11月11日,同二叔散步,我说近边没景点,可爬的山都没一座。他猛地提高嗓门:“那去仙峰庵!”他话音未落,我就咧起了嘴。“我们跳舞队在那里搞过篝火晚会……”我不由哈哈大笑。

二叔,年72,依然明眸皓齿,红光满面,腰背笔直,走路带风。他参过军,教过书,然后开了30多年车,从我乡第一部货车到第一部客车。近年,早晨散步或骑行,傍晚领着大妈大叔跳广场舞。

11月2日,我随大外甥永丰回了桃江。那些日子,天气出奇地好,仿佛上天特为我在寒冬中辟出一段暖春。

到镇上永丰家,天已全黑。这镇,我熟悉而陌生,它曾伴我度过最幸福的三年高中岁月,如今已全不是29年前的模样了。我打开地图,查找念念不忘的地名。

体贴的永丰、永姣夫妇,从忙碌中抽出来,连读两天为我保驾护航,陪我圆梦子良岩,重游凤凰山。还去了益阳,漫步梓山湖,徜徉十洲花海,追逐八里红枫。更有同学为我助力,握手,拥抱,寒暄,请我吃喝陪我游玩,其中燕子更是为我辛苦一整天。在湖光山色中,在赏花追枫中,在举杯祝福中。我感到暖流遍涌,力量倍增。

再不回母亲身边,于心何安?哥去永丰家接了我,在归途中,我看见“壹方山水”指示牌,心向往之,“去看看好不?”哥二话不说,转进好几公里。坐简陋的湖上索道,在建设中的园里观赏来自各地的珍稀动物。老兄妹童心大发。

“永丰喊我回来玩几天,我就真的玩了三天了。”一到家,我就向母亲汇报了一路游玩的情况,她看我兴致勃勃也满心欢喜。哥问了我住多久后,直接表态:“干脆陪你玩了这几天再做事。”

接下来,以我为核心,以哥为主将的队伍频频出征,亲人纷纷参与,大到七十翁,小到周岁童。所选之地,路程近,耗力小,风景好。可很快就无处可去了。求助于中学群,同学推荐的地方,适合我且我没去过的很少。热心的萍继续为我操劳,功夫不负有心人,她又打听到一处——仙峰庵。

我精神大振,脑海里迅速出现了这样的情景:古木参天,香烟缭绕,佛音缥缈。网上搜索“仙峰庵”,跳出“桃江鮓埠回族乡仙峰庵篝火晚会”的视频,有人去搞篝火晚会,肯定好玩,就在我们乡!我抑制不住兴奋,查导航,仅8.4公里!

又是晴天!哥照例问:“今天去哪玩呢?”“仙峰庵!昨晚同学告诉我的。”我递上手机,让他看导航截图。水都不带,三人立即出发。

走完熟悉的路段,开启手机导航,转向有两车道的平坦笔直的乡村油路,行驶在已割的稻田中间,视野开阔,呼吸畅快,几多惬意!眨眼,离目的地只剩几百米了。

路边有户人家,门外一年轻男子,我们准备把车停在屋旁的大坪。得知我们去仙峰庵,年轻男子说可开车,告诉我们怎么走停哪里。他始终微笑着,让人如沐春风。

导航上路程归零,提示“目的地在您的右边。”我傻眼了,庵呢?前面几米有人家,我去询问,阿姨站起身,走出门,用力吞下一口饭,指着我刚才傻眼处,说:“从竹子那里进山窝,会看到一条公路,走公路上去,山顶有两个塔,两塔之间就是仙峰庵。”讲得清楚明了,俨然专业向导,我感激并佩服。

山窝里阴凉、潮湿,蜿蜒小路有些滑,我们小心而行。越往上,周围越明亮,阳光洒在身上,很舒服。哥站住了,似乎有新发现,“真的有条公路。”公路?我回过神来,见地上确实有路的轮廓,通向山顶,却不知它始于何处。长短疏密不一的荒草,显现出曾有车辙辗过的轨迹。据目测,我们已到半山腰。

太阳渐渐升高,山间越发明媚、清新、温润。脚下的路,荒草夹着枯枝落叶,人走其上,有几分柔软。竹木深深,鸟儿鸣叫,令人心静神宁。

有些热,仿佛要出汗,脱下外套。抬头,塔在不远处。路在更陡处折向右,塔越来越高大,如一面旗帜,召唤着我们。

汗还没出,我们已到塔前,大概山不太高。两塔如兄弟,一座巍然屹立绝顶。一座在略低处,相距约百来,同样威武雄壮。它们亲密又独立,各有围栏,分别效力于移动、联通。

仙峰庵,怎么寻不到呢?两塔之间,只有一块坪,是公路的尽头。荒草中可见黄泥,有果皮、纸屑、塑料瓶残留其上。有人来过,莫非就是参加篝火晚会的?这就是仙峰庵?我们哑然失笑。

从荒坪下来,没走几步,我又回望山顶,双塔从树木丛中高耸入云。在阳光中,如佛光笼罩,庄严肃穆,熠熠生辉。我想,它们传送讯息于天地间,让古今人神对话。

“嚓!嚓!”有人砍柴,是一中年男子,距坪几十米。深山、仙人、樵夫常一同出现在神话传说中,今见樵夫,是否也能沾几分仙气?“请问,仙峰庵已拆了吗?”或许是心有不甘,才这样明知故问。“仙峰庵……”他支吾着,抬眼看我们的来处,淡淡地说:“拆了。”又淡淡地问:“你们是外地回的?”听此言,我不胜感慨,虽年年回,却总是来去匆匆,对家乡了解甚少。谁能“出走半生,归来仍是少年”?如果不是抱病在身,我哪有如此余暇闲情?哪会如此渴望亲近家乡的土地?哪会有人专门陪我游山玩水?哪会知道此山仙去庵无?真是“到乡翻似烂柯人”。

不经意间,瞥见裙上沾了无数小小的刺球,球与裙纠缠着,裙摆扭曲,缩小。我扯掉一个,毛线拉得很长,一时半会扯不完,回家再说吧。

下了山,碰到给我们指路的阿姨,她主动打招呼:“你们去仙峰庵干嘛?那里什么都没有。”好像她刚知道似的。

不绕道,仅4公里,几分钟就到了家,我们回味着,逗笑着。没进屋,哥就在向邻居作宣传:“仙峰庵好玩得很,你们去玩不?不晓得走,就打导航。”我呢?仔细摆弄裙子,悄悄扯下半碗刺球。

下午,几位同学远道而来看望我,萍在其中。感激之余,我立即与他们分享仙峰庵之行,众人齐乐。

“原来在仙峰庵搞篝火晚会的是你们!”笑足之后,我对二叔说。“除了我们,还有一批。”视频中到底是哪一批,无关紧要。我择其精华,介绍了先天游仙峰庵的经过。他格格直笑,开心如孩童。“那次篝火晚会是我开车送东西上去的。”言语中满是自豪。荒草丛生,崎岖不平,狭窄陡峭,开这样的路,除了我二叔,还能有谁?

“为什么要去仙峰庵?”我忍不住好奇。他说在那里教过书,住了半年,就是现在那个坪的位置,当时是林场。大概是年,搞理论联系实践,大家边学习边劳动。

原来如此!二十六七岁,高中文化,退伍军人,那时的二叔算是文武双全,无疑受重用,挑重担。在本地最高峰,挥洒热血。40几年后,那熊熊篝火,无疑是对过去的青春岁月的最好缅怀。

我笑了,不是自嘲,而是满心欣慰。感谢上天的安排,让我亲近了家乡最美的风景,触摸了家乡的历史脉搏,追寻了父辈青春的足迹。

张最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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